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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如影随形

/ 原作设定 / 第12话背景

/ CP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X胜生勇利

:你在望着我吗,如同我无数次望着你那样?

《 Yuri on ICE 》 这首曲子我可能听了有八百遍。希望它也能伴随你读完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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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随形

/ BY 复方余甘子


24岁的胜生勇利迎着满场的欢呼与掌声,轻盈地滑入冰场中心,在一个小小的旋转后站定。

他轻闭双眸,手臂垂在身侧,以熟悉的起步式,等待着熟悉的音乐响起。

也许是因为刚刚哭过,他身体里的紧张感已经随着泪水逃走。即使现在站在决赛自由滑的舞台中心,他竟然也觉得非常平静。

脚下的冰场散发出丝丝凉气,如他十数年来所习惯的一样,温柔地缠绕上他垂下的手指。

就是此时了。胜生勇利想。

这是你与我约定的决赛。

钢琴声在寂静无声的场馆里奏响了第一个音符,胜生勇利缓缓抬头,睁开了眼睛。


上一次站在大奖赛决赛的冰场上,是一年前的事情。那时的自己环抱着憧憬,第一次和那个人站到了同一个赛场上,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下狼狈谢幕的惨淡背影。

啊,说什么各种各样的原因——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坚定罢了。胜生勇利轻抬双臂,在轻缓的钢琴声滑出一个漂亮的转身,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冰场上滑行。

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没有缘由地总是觉得独自一人,没有缘由地不想让别人靠近自己的内心。独自承担着决赛前的压力,独自在失眠的深夜里暴饮暴食;在接到小维的死讯时呆愣当场,语无伦次地安慰家人,挂掉电话后却独自躲在被子里哭得喘不过气。

胜生勇利睁着眼睛望向前方。他眼中还有未干透的泪水,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泪眼朦胧的自己。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有人给他怀抱,这一次有人为他拭去泪痕。胜生勇利调整速度,在冰面上跃起一个漂亮的后外点冰四周跳,紧接着是一个两周跳。观众席上响起了一小阵欢呼。


自己明明戴着眼镜,却好像从来看不清自己所处的世界。钢琴声渐渐加快,逐渐上扬的的曲调像温泉蒸腾起的热气,融化了长谷津深冬的积雪。明明自己从来不是独自一人。

赛场上有切雷斯蒂诺教练的相伴,训练时有与同世代选手的较量与鼓励。即使是失意时回到长谷津,也有永远等待着他的家人和朋友,和只为他一人特别开放的Ice Castle。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突然擦净了眼镜上的雾气,突然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世界。冰刃在场内滑旋一个半圆,胜生勇利的余光望见那个人站在场边的身影。那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如同我以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样。

他会惊讶的吧。胜生勇利想。他在轻巧的旋身后跃出一个后内四周跳,踩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稳稳落地,随后又是一个后内点冰三周跳。

他仿佛能看见维克托发现自己把后外三周跳换成了后内点冰三周跳的惊讶表情。这还不够。他想。比起这么多年来你带给我的惊喜与讶异,这还远远不够。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你是我从少年时就憧憬着的人。

即使只是从报纸杂志和电视上看着你,你的轻盈舞步与蓝色双眸,也能直击入我的内心。

我还记得优子对我说的——“好想快点看到勇利与维克托同场竞技的画面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想的。怀抱着这个念头逐渐成长,一层层地攀上各项赛事的领奖台,成为了一名专业的选手。是这个念头带我站上了大奖赛决赛的冰场,也是我给这个念头写上了糟糕的结尾。

没有办法更糟糕了。胜生勇利想。终于和你站到了一个赛场上,却以那样的惨败作结。除了远远地逃走,还能怎么办呢?


钢琴的急奏缓和下来。胜生勇利垂下眼帘,拖刀滑行半圈后,像迎接着什么一般,仰起头张开了双臂。

可你却自己来到了我的身边。从来远远看着的人,猝不及防地站到了我的面前。你鲜活地在温泉的蒸汽中眨眼,你把端到面前的猪排饭吃得一干二净。

你说要当我的教练。我以为你偷听到了我心里的窃窃暗语,你怎么会知道我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奢望?我的心跳得太快了。好像一个雪人活了过来,他冻僵的心脏波不急待地要蓬勃跳动。跳得太快了,太快了。让我不知所措。让我觉得这场梦境很快就会结束,像雪人永远活不到下一个冬天。

我曾以为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都只能是奢望。


你要的是什么?胜生勇利扬起手。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着场内的灯光。另一只同样款式的戒指此时正戴在你的手指上。是我在你的家乡买下的对戒,是你在教堂为我戴上的戒指。俄罗斯的夜晚那么明亮,唱诗班在阶梯上唱起圣歌,而我却只听到了你为我施下的咒语。

什么都不要多想。胜生勇利在一个外刃大一字后轻巧转身,跃出一个阿克塞尔三周跳。

金色的,闪耀的。胜生勇利在心里叹息。是你想要的,是我想要给你的。

他出乎意料地跃起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而不是原定的后内点冰三周跳。观众与讲解员都发出了惊讶的吸气声。

我一直望着你。从你的长发变成短发,从你由少年组的冠军变成成人组的冠军。那么就让我再追随你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以能与你并肩的难度结束这场自由滑。


欢呼与掌声尚未结束,胜生勇利紧接着又是一个阿克塞尔三周跳、后外一周跳、后内三周跳。漂亮的落冰转身后,又接上两个圆满的三周跳。让人应接不暇的紧凑跳跃,引得场上爆发出阵阵欢呼。

而你怎么想呢?维克托。你怎么想?你已经过了黄金的年龄。虽然这不妨碍你一样站在冰场的最高峰,但每一年的赛季都变得愈加珍贵。你望着场上的选手们,他们都曾是与你在同一片冰场上奋战的人,而他们还在奋战。你的目光道出了你不曾说出的想法。你从全世界人的期盼中逃走,把宝贵的时间倾注予我,而我又能给你什么?


音乐声渐渐急切,胜生勇利快速地滑行着接续步,冰刃溅起细碎的冰沫,冰面留下蜿蜒的刀痕。这都是我前进的痕迹。胜生勇利想。是追随着你前行的步伐,是你伴随我前行的步伐。你的教导,你的陪伴,你面向我的笑颜,你藏在额发下的泪水,都如同这些冰痕,刻在我的心底,在无所遁藏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一切都不是枉费。胜生勇利敛起双眸,不知为何竟想流下泪来。这一切都不是枉费。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证明这一点。


最后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胜生勇利身上。这个相貌平淡的青年选手,这个曾在大奖赛决赛一败涂地的花滑选手。他仰着瘦削的脖颈,跃出了一个后内点冰四周跳。这个耗费体力甚多的高难度跳跃,这个他的现任教练的代名词,将作为胜生勇利这一次的圆满结尾。

胜生勇利稳稳落冰,接续上最后的联合旋转。随着乐曲的渐行渐缓,他如一枚蓝宝石一般停止在冰场中央,静静地闪烁光芒。

他舒展左臂,遥遥伸向场边的维克托,仿佛递出一封用心写就的邀请。那个银发的青年,那个冰场上的王者,他的教练,他的恋人。

全场爆发出至烈的掌声与欢呼。

那个人也正望着他。那人的右手放在胸前,金色的、闪耀的戒指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好像太远了,远得胜生勇利看不清维克托的表情;又好像太近了,近到胜生勇利第一次能够追赶上维克托的脚步。

你怎么想呢,维克托?你在笑吗,还是在落泪呢?胜生勇利的汗水从额角滴落,他已经流出泪来。


你正望着我,如同我无数次望着你那样。

从你看不见我的时候,你就已经陪伴在我的身旁。而当你看到我之后,就让我们一同前行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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