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芥】友达以上（一）
/ 现代AU
/ CP 中岛敦X芥川龙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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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达以上
/ BY 复方余甘子
把礼堂的侧门稍微推开一点，原本在外面听得模糊不清的歌唱声瞬间就变得清晰起来。中岛敦扒着门缝朝里面看，很快就找到了芥川龙之介坐在前排的背影。那人瘦削的脊背和平时一样坐得笔直端正，黑色的碎发落在衬衫领子上。
舞台暗了灯，合唱队在幕布后窸窸窣窣地下了台。中岛敦看了一眼门外贴着的节目单，最后一个节目是舞台剧。他轻轻合上门，退到礼堂的走廊上，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四月的晚风还有些凉。短短的走廊上没有灯，也没有其他人。中岛敦一个人坐着，望着地面上随风卷动的些许樱花花瓣，耳朵里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舞台剧演员慷慨激昂的台词。
真快啊。他心想。
演员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很快又趋于沉闷。从礼堂的侧门里出来的那个人掩上门，往前走了两步，有些惊讶地发现了坐在阴影里的中岛敦。
“中岛？”
中岛敦抬起头，“谷崎……”他笑着和褐发的隔壁班同学打招呼，“部长？”
“哎呀，别笑话我啦。”谷崎润一郎摆摆手，也在中岛敦旁边坐了下来。“怎么不进去？”
“都快结束了不是吗。”中岛敦说，“倒是你，不用在后台控场吗？”
“都快结束了不是吗。”谷崎润一郎嘿嘿笑了，夹住过长额发的小发夹随着他转过头的动作反着光。“最后一个节目了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就出来透透气。”
他伸着两腿，手臂放松地撑在台阶上。“真快啊，中岛。”谷崎润一郎仰着头说。“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一起在后台紧张兮兮地等着换幕搬道具呢。”
“对啊。”中岛敦失笑，“当时你还被话筒线绊了一跤，背景板都差点被你撞翻了。”
“哦你还好意思说我。”谷崎润一郎奋起反击，“搬道具的时候把隔壁部门的部长撞倒在地还踩了一脚的人是谁啊？”
中岛敦愣了愣，但他很快用笑声掩饰住自己一瞬间的失神。“幸好当时部长帮忙一起道歉了哈哈。”他指的是他和谷崎润一郎还是学生会干事时的文艺部部长。
“春野部长也要毕业了呢。”谷崎润一郎有些感慨地说，“你有给她送毕业礼物吗？”
“嗯。”
“真快啊。”谷崎润一郎又说了一遍。礼堂里隐约传来阵阵掌声，他急忙站起来，丢下一句“要结束了，我得进去了”，便一边拍着裤子一边朝侧门跑了过去。
门扇被谷崎润一郎推开的一瞬间，中岛敦听到了礼堂里礼花拉响的噼啪声。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五彩缤纷的闪亮碎片从礼堂的半空落下，洒落到毕业生们的头发和肩膀上。
真快啊。他心想。
几阵喧闹后礼堂的门打开了，学生们渐次走了出来。好像只是和平常一样平常地结束了的平常的晚会，对于毕业生们来说却有不同的意味。有的人轻松地笑着和同伴说着话，有的人沉默着眼里泛着泪花。中岛敦站在角落里，有些紧张地一个个看着走出来的学生们。片刻后芥川龙之介终于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握着一个纸卷，黑色的制服外套上别着优秀毕业生的胸花。他轻咳了几下，刚要走出门廊，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芥川前辈！”
芥川龙之介听出来那是谁。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停下来回过了头。那双浅色泛紫的瞳仁一下子撞进他的眼睛，他掩住嘴急促地咳了几声。
“有事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
眼前比自己低了一届的少年显得有些局促。“抱歉……”中岛敦稍稍别开了视线，“前辈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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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第一次遇见芥川龙之介是在两年前。
那时中岛敦抱着大包小包一个人来报到，好巧不巧刚走进校门带子就断了一根。本来提拉着这么多东西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带子还断了一根，中岛敦来回尝试了好几个姿势，就是没办法把所有东西都一起拎起来。
有个人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新生？”那个人问。那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中岛敦误以为是在嘲笑他，急得脸都要红了。
结果那人却走过来帮他拿了几件行李。“我刚好也要去报到处。”他说，“我带你去吧。”
中岛敦心里念叨着“这是天使吗”二话不说便跟着走了。
一路无话。黑发的前辈走在比中岛敦快两步的地方，似乎完全没有跟他交流一下的意思。中岛敦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心里想着要找个什么话题。
你也是新生吗？怎么可能。对方虽然和自己差不多高，但制服穿得整整齐齐，在校园里熟门熟路的样子，怎么会是新生。
谢谢前辈帮我拿行李？不行，刚才已经感谢过了，突然再来一次也太奇怪了吧。
前辈是几年级的？噢这个好像还不错，没什么问题，就问这个好了。
中岛敦下了决心，还没开口，这个不知道是几年级的前辈就先问了他，“你一个人来报到？”
“……诶？”中岛敦愣了下，才意识到身旁校道上走着的稚嫩面孔确实大多都有家长陪伴在旁。毕竟是寄宿高中，报到首日有家人帮忙来收拾一下确实方便许多。他胡乱点了点头，“我……”他踌躇着开口，“我其实没有……”
“挺独立的。”冷冷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答。中岛敦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又“诶”了一声。
前辈微微低着头咳了几下，略长的发尾从脸颊旁垂下来。“前面左转就到了。”他说。
报到处摆着一长溜的桌子，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看起来也都是穿着制服的学生，只是在手臂上别着学生会的袖章。中岛敦对学生会有种莫名的崇敬感，忍不住盯着他们的袖章多看了几眼。他跟着前辈走过去，几个拿着照相机的学生就冲着他们叫了几声“芥川部长”。
刚刚排进队尾的中岛敦吃了一惊，这个瘦瘦弱弱的前辈竟然是部长？芥川龙之介温和地和部员们打完招呼，回头就看到了大惊失色的中岛敦。
“不好意思……”中岛敦结结巴巴的，“劳烦部长前辈帮我拿行李了……”
芥川龙之介皱了皱眉，心里觉得这个新生是不是对学生会有什么奇怪的误解。“芥川龙之介。”他简短地自我介绍，“叫我芥川前辈就好。”
“我我我叫中岛敦。”少年有些慌乱地想是不是该伸手和前辈握个手，却突然发现自己两手都还抱满了东西，根本抽不出手来。
真是有趣的人。芥川龙之介看着脸又红了的中岛敦，心里难得有了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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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报到手续，芥川龙之介留在了报到处，另外一个负责迎新的学长帮忙一起把中岛敦的行李搬到了宿舍。
“你一个人来的？”他大惊小怪地说着，“这么多东西一路上搬过来可不容易啊。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厉害了。”
临走前学长把一叠宣传单塞到了中岛敦怀里。“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学生会哦。”学长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wink，笑哈哈地出了宿舍。
中岛敦翻了翻手里的宣传单，很快在里面找到了印着芥川龙之介名字的那一张。“新闻部，联系人芥川龙之介。”他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记下了宣传单上印着的联系号码。
几天后中岛敦来到了被暂借作为面试场地使用的教室前。他有些忐忑地在走廊上等候，不自觉地来回走动，在心里反复默念准备好的自我介绍。
“中岛？你是叫中岛吧？”中岛敦抬起头，发现叫他的人是那天帮他搬了行李的学长。他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想问好却又张着嘴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哦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城井。”名为城井的二年级学生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拎着的两个大塑料袋，苦笑着向中岛敦求助，“之前帮了你，这回也帮帮我吧？”
中岛敦接过一个袋子，城井一边说着“帮了大忙啦”，一边带着他从后门进了教室。大教室被隔成了两半，隔板那边传来了正在进行中的面试对话声。
“让我进来没关系吗？”中岛敦小声问，“我也是来面试的哦？”
“我知道啊。”城井忙着把饮料从袋子里拿出来，向正在整理面试资料的学生会成员们递过去。“怎么样，要不就直接进我们部门算了吧？”
“什么？”中岛敦呆了呆。
“我们文艺部可是很热门的选择诶。”城井亲切地搭住了中岛敦的肩膀，“我觉得你很不错，我们就缺你这样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人。”
充满……青春活力……？真是意味不明的可疑评价啊。
“是吧是吧？春野同……啊不是，春野部长。”城井扭头问旁边的人，“中岛君和我说的一样优秀吧？”
坐在旁边的眼镜少女点点头，“确实。”
“不不不不不，我没有什么优秀的。”中岛敦因为突然被夸脸上一阵发热，“而且……抱歉，我已经申请了别的部门……”
“这样啊。”城井有些失望的样子，“那，”他一脸恳切地说出了奇怪的话，“要是落选了的话就来我们这里可以吗？”
不要还没开始就诅咒我落选啊。中岛敦在心里叹气。“噢，到你了。”城井突然推着他往门外走，中岛敦也听到了教室另一侧有人念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急急忙忙从后门出去，又跑到前门重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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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点小紧张。
芥川龙之介的手指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按着一支压在白纸上的钢笔。中岛敦对这个开学以来第一个跟自己搭话的学长有莫名的亲切感，但面试中的氛围还是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之前有接触过摄影吗？”芥川龙之介又问了一遍。
中岛敦猛地回过神来，心里想着要糟，昨晚看的面试经验上说要直视对方双眼的事情竟然忘记了。他把视线从芥川龙之介的手指上移开，调整了下情绪。
“没有。”他坦白回答，“但是我……对摄影很有兴趣。”
很有兴趣倒不是假话，只是有没有对别的什么兴趣更高一些他也说不准。
“这样……”芥川龙之介不置可否，“虽然之后部门也会有进一步的培训。”他换了个问题，“那么写作水平如何呢？”
“……还行。”中岛敦硬着头皮回答，余光注意到往后一排做着面试记录的部门成员隐隐皱了下眉。他心下已经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中岛敦倒在床上，盯着手机上收到的短信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被文艺部录取了。倒也不是不好，但是……
“芥川前辈觉得我不够好呢。”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绵软的枕头掩住了他的口鼻，让他觉得闷闷的，心里也觉得闷闷的。
“但是起码是进了学生会了。”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又有些厌弃心术不正的自己。
“以后应该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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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中岛敦有些害羞地问春野绮罗子，当年城井到底是怎么极力推荐他的，他真的有这么好吗？
春野绮罗子认真地侧着头回想了下。
“城井说你很能干哦。”她扶了扶眼镜，“力气很大可以很便利地搬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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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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