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芥】友达以上（二）
/ 现代AU
/ CP 中岛敦X芥川龙之介
：前文戳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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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达以上
/ BY 复方余甘子
From : 春野绮罗子
中岛君，下午的活动新闻部需要过去拍些照片，我直接跟芥川说好了，到时麻烦你去学生会办公室带负责的同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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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 春野绮罗子
好的，我放学后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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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了？”芥川龙之介问。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机，一边走下门口的阶梯，一边套起了相机背带。
中岛敦猛地站起来。“芥川前辈亲自去吗？”他坐在楼下的石凳上等了有一会儿了，确实没想到最后从学生会办公室里出来的会是芥川龙之介。
“嗯。”芥川龙之介低着头检查着相机，一边朝中岛敦走过来。“春野没有告诉你？”
“诶？”中岛敦呆呆地站着，“好像没有……”
“今天其他人都有事。偶尔去下活动现场也挺好。”芥川龙之介抬头看他，“在哪里？”
“室外篮球场。”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单独和其他部门的部长一起工作，中岛敦觉得有点紧张。“二十分钟之后开始。”
芥川龙之介点点头。“走吧。”
中岛敦落后芥川龙之介半步，视线稍微偏转就能看到芥川的侧脸。现在正是夏初，略显瘦削的新闻部部长穿着短袖制服，黑色的相机背带绕过他的脖颈从身前垂下来。
好白。中岛敦的目光落在芥川龙之介露在衬衫领子外的后颈，感觉自己的脸被日光晒得有些烫。他低下头专心走路，傍晚的阳光把行道树的阴影一团团地投到校道上，他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脚步踩进灰色的树影里，又踩到浅黄的日光上，循环又往复。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芥川轻咳了几下。“体育部举办的篮球赛，为什么是你过来？”他明知故问。
“啊，”中岛敦突然回过神来，“开幕式是文艺部负责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我没帮上什么忙，只负责了些和其他部门的同学对接的工作。”
“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芥川龙之介淡淡地说，“你觉得来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事吗？”
“不不不不是。”中岛敦急忙解释，不自觉走快了两步，和芥川龙之介并肩了。“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和其他人比起来还不够……而已。”
芥川龙之介看了他一眼。“慢慢来吧。”他说，“上次是春野陪你一起的吧？现在一个人负责这些，已经是个进步了。”
中岛敦点点头，心里觉得有些雀跃。芥川前辈这是在鼓励我？真是温柔啊。他暗暗想着，偷偷去看芥川龙之介，而芥川已经转过头去了。
上次，是说准备迎新晚会的时候吧。
晚会的演出自然是由文艺部负责的。除了晚会当晚的现场工作，前期一部分人需要负责调配演员们的排练，一部分人则负责物料和布置，而中岛敦……
“中岛君的话，”春野绮罗子嗒嗒嗒地用笔敲着桌子，“没有演出经验……手工好像也不太行……嗯，”她下了决心似的刷刷地填上了留空着的工作安排表，“这次就负责联络其他部门的同学吧。”
“部长好伤人……”中岛敦无奈地发出抱怨。
“挺好的啊。”不安份地直接坐在旁边的会议桌上的城井插嘴，“中岛君的话，就算做错事别人也不太能生起气来呢——这样就不怕发生摩擦影响和其他部门的关系啦。”
“前辈不要老说奇怪的话。”中岛敦用笔记本轻轻拍了下城井，“前辈二年级了吧，为什么退部了还整天过来啊。”
“留部的话可要当部长哦，好麻烦的。”城井一副“饶了我吧”的样子连连摆手，“我可是放心不下你们才会经常过来的。”
“不是因为太闲了吗。”中岛敦提出质疑。
“真是的。”城井哈哈笑起来，“不过因为是可爱的中岛君所以我不会因为这句话生气哦。”
“这个是各部门负责人的联系电话列表。”春野绮罗子示意中岛敦接住她递过来的表格，“需要联系的部门我在后面打了勾，你先通知他们时间和地点吧。”
中岛敦点点头接过了表格，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新闻部】的字样后面跟着芥川龙之介的名字和一串数字，后面打了一个勾。
“中岛君生气了？”城井在桌上晃着腿问他，“脸都气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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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 芥川龙之介
芥川前辈你好，我是文艺部的中岛敦。月底的迎新晚会暂定在周五晚的音乐厅，届时麻烦新闻部安排负责的同学过去，有其他疑问的话可以直接回复询问。
祝好，中岛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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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 芥川龙之介
好的。和去年一样的安排应该可以？稍后我先把去年的安排和流程发给你，麻烦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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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看从春野绮罗子那里拿到的表格，照着之前存到手机里的号码就发了过去。斟字酌句地修改了半天，最后还犹豫着加上了问候的结语，看上去应该不奇怪吧？
虽然芥川龙之介的回复看上去也一点都不奇怪就是了。可是中岛敦看着手机屏幕上收到的短短的回复，总觉得自己有哪里也变得奇怪了。
晚会当天学校特别给他们批了假，中岛敦一整天都在音乐厅里忙着准备道具和布置现场。到了下午的时候春野绮罗子把他叫了出去，出了门就带着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晚会要用到摄影机，我们过去帮新闻部的同学搬一下。”春野绮罗子说。
新闻部的物资都放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中岛敦是第一次去。走到楼下的时候正看到几个人搬着东西往外走，中岛敦几步跑过去，接过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三脚架。
那个人愣了下，看了看中岛敦的脸，这才松了手让他接了过去。
“谢谢。麻烦你们了。”他说。
低着头抱住三脚架的中岛敦大吃一惊，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芥川龙之介。“芥川前辈……”他条件反射地问了好，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芥川也在？”春野绮罗子倒是很自然地跟对方说上了话，“放心不下你们部门的小同学？”
“嗯。”芥川点点头，“第一次负责这种大活动，还是来带一下比较好。”
他们往音乐厅走过去。“对了，看到你我才想起来，”春野绮罗子说，“上次那本书我又忘了带，明天再还你吧。”
“没事。”芥川龙之介不甚在意，“我不急着用，什么时候都行。”
两人相谈甚欢，抱着三脚架走在后面的中岛敦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了句，“春野部长，学生会的部长们之间关系都和你们这样好吗？”
“关系很好吗？”春野绮罗子很奇怪似的回头看他，“还行吧。我和芥川是同班同学来着。”
中岛敦心里直叫糟糕，自己怎么会问了个这种蠢问题。他眼睛的余光看到芥川龙之介似乎侧头扫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了点笑意。他听到春野绮罗子笑着问芥川她的小干事是不是很可爱，中岛敦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直想把自己藏到三脚架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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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篮球场，远远地就看到春野绮罗子朝他们招手示意。中岛敦完成了领路任务，马上就被旁边的谷崎润一郎叫过去帮忙准备东西了。春野绮罗子无所事事地站着看芥川龙之介调试着镜头。
“中岛君挺可靠的吧？”她随口问，“没有录取他有没有后悔啊？”
“我也没说他不好。”芥川龙之介四处张望着想找个好的拍摄位置，“只是和我们部门不合适罢了。”
“唔。”春野绮罗子不置可否。“最近联络工作都交给他了，倒是干得挺上手的。”
“你是为了锻炼他？”芥川龙之介试着拍了几张，“感觉他有时候说话有点容易紧张。”
“会吗？”春野绮罗子对他做出的评价感到出乎意料，“平时很开朗啊中岛君。虽然有时候有点迟钝，但是是不怎么会紧张的类型吧？”
芥川龙之介低头浏览试拍的样片。照片一张张地从相机屏幕上滑过去，一直到最后一张。开幕式已经要开始了，照片里穿着统一服装的啦啦队员们站在舞台一侧，中岛敦手里拿着一个彩球，笑着递给末尾的一个女孩子，对方也正笑着伸出手去要接住。
“唔。”芥川龙之介不置可否。他抬头去看舞台，啦啦队已经在台上站好了队形，而台下的中岛敦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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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名为芥川龙之介的短信列表已经很长了。发完短信，中岛敦滚动了一下列表，有些失落地意识到映入眼里的全都是一板一眼的工作交流。
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列表里又多了一条短信。芥川龙之介总是回复得很快，和他本人看起来一样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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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 芥川龙之介
好。到时我会安排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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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短信在列表里可以找到一模一样的几十条。中岛敦叹了口气，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进入学生会已经有大半年，托承包了文艺部对外接口的福，和自己一开始的期望一样，确实有很多跟芥川龙之介见面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会因为全都是工作而感到失落呢？
绵软的枕头掩住了中岛敦的口鼻，他屏住了呼吸，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自己思考一样。他不是笨蛋，持续了将近一年的微妙心情，自己也明白从学年初的单纯好感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频繁的见面和联络，即使只是工作也好，和芥川龙之介的关系也不能说是毫无进步。学校里遇见会打招呼，工作中也会聊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芥川龙之介成绩很好，春野绮罗子经常找他借笔记；比如芥川龙之介喜欢猫，却因为家里不同意而没法养；比如芥川龙之介嗜好甜食，连买杯奶茶都要加两份糖。
可是也只是普通朋友都会知道的事情。
中岛敦从枕头里抬起头来用力喘气，脸颊已经被憋得通红。他觉得血液都涌到了自己的脑子里，血管里填满了意味不明的东西。上周那个新闻部的同学怎么说的来着？下周是芥川部长的生日，大家说好了出去聚会为他庆祝？是什么时候来着？是几号来着？他想不起来了。
他在桌上的日历上画了圈，可是却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其实他记得清清楚楚，后天就是芥川龙之介的生日了，因为他整整一周都在想着这件事。可是他还在发短信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好要做什么。
中岛敦的脑子胀得发疼。他抓起手机，屏幕上还是芥川龙之介的短信列表。他点下了那个默认的联系人头像，赴死般按下了呼叫按钮。
手机屏幕跳到了通话界面。话筒里不紧不慢地传来等待音，中岛敦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随着这声响一点一滴地流逝了。
“喂？”电话通了，中岛敦的心脏瞬间忘记了跳动。他第一次听见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电波带来的沙哑感让他的声音显得比平时温和许多。
“中岛君？”
“……芥川前辈。”
“怎么了？明天的活动安排有变……”
“芥川前辈明天有空吗？”他打断了芥川龙之介的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时间比他把脸蒙在枕头里屏息时过得还要缓慢。
“放学后有空。有事？”芥川龙之介说。
“明天的活动，”中岛敦睁着眼望向天花板，眼睛一眨都不敢眨。“芥川前辈可以来吗？”
“嗯？为什么？”啊，果然还是太任性了。
“……我想请芥川前辈吃饭。”怎么办，他如果问为什么要请他吃饭要怎么办？
“好。那明天见。”
中岛敦挂了电话，脑海里和眼前的天花板一样一片空白。他有些不敢置信，芥川龙之介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血液慢慢从他发胀的脑子里流回了四肢，可中岛敦的脸比刚才还要烫，他甚至觉得呼吸着的空气都过分的冰凉。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他还没出声芥川龙之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他握着手机的手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芥川前辈，他存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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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现实是高中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餐厅，最后芥川龙之介提议去不远处的拉面店，中岛敦虽然很想找一个更好一点的地方，但却毫无办法。
新闻部的干事带着芥川龙之介的相机回去了，中岛敦欠了谷崎润一郎一个帮他搬道具的人情。两人出了校门，沿着人行道慢慢往拉面店走。
早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冬季的天又黑得特别快。街道上不是很多人，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在地面上投下一团团的光圈。中岛敦习惯性地落后芥川龙之介半步，半张脸缩在围巾里，低着头看芥川龙之介的脚步踩进浅黄的灯光里，又踩到灰色的路面上，循环又往复。
要过马路了。两个人站定在路边，看着路对面的红灯一秒一秒地跳着倒计时。又回到以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了。中岛敦想。
“……芥川前辈。”他其实没想好要说什么，但是也许和昨晚一样，开了口就知道要说什么了呢？
芥川龙之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天气好冷，芥川龙之介脸色依然苍白着，鼻尖却被冻红了小小一块。“就我们两个人，”他讲话时都冒着雾气，“非要站在我后面么？”芥川龙之介转过头去望着红灯，“站到这边来。”
中岛敦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前一小步，站到和芥川龙之介并肩的地方。可是这样就不能偷偷看他了呢。中岛敦有些遗憾地想。
车流从他们面前经过，尾灯划出一道道明亮的流线。红灯跳到了10，又跳到了9。
“中岛君。”红灯跳到了7，又跳到了6。
中岛敦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还在望着红灯，好像只是在问中岛敦待会要吃什么口味的拉面一样。
红灯跳到了4，又跳到了3。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红灯跳到了1，绿灯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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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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